054 断头台2 (1/3)

唐军武士打晕了施罗叠后，继续拖着我从顺天门城楼上下来，到了下面又将我关入木笼，转押向大理寺所属的天牢。随着车轮的滚动，我的心沉沉的，自知这次怕是要真的完蛋了。施罗叠这家伙害人不浅，李世民一定以为我红杏出墙，竟敢给他戴绿帽，那是非杀不可了。

车子行驶了一阵后，又回到了街上，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接受百姓的观赏了，不过因为人数大减，观众的兴趣也就缺缺，没多少人看了，也没有人指点，只是有些奇怪怎么只剩我一个人。除此之外，就只有十几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在后边跟着起哄，但没有了别的羞辱。这样又行了一程后，便到了大理寺。大理寺是唐代在中央设置的最高刑事牢狱，古代法官称为“理”，春秋、战国时称“大理”，秦，汉时中央的最高司法官称廷尉，北齐时改称大理寺，隋唐沿用。大理寺是唐代最高审判机关，而天牢则又是大理寺内关押最高级别重刑犯的地方。很不幸的，我现在就成了个高级别的重犯，还是李世民钦定的。为此，大理寺卿亲自出动，接收了我，带了狱官押着我先到一间“上刑房”。

上刑房，就是换戴枷铐的地方，正式收监之前，必做的规矩。当时的大理寺卿是戴胄，虽然见我是个女孩子，又瘦的可怜，但还是安照规定选了木枷，让女狱卒给我锁上。锁上之前，先要更换囚衣。戴胄为人正直，更衣时回避了。然后由女狱卒给我松了绑绳，换上粗布囚衣囚裙，衣服是白色的，前后都写有囚这个大字，用圆圈圈了。换上后取木枷锁上了我的脖子，又取手枷锁上手，最后是在脚腕铐上黑铁脚镣，将原先的轻镣换下，这么一番披枷戴锁，身上顿时沉重起来，行动不便不说了，脖子上的木枷压的我生痛。但落到这种地方，还能怎样？只有逆来顺受，戴着这些械具被押着深入牢狱，一直到了最深层，推进间笼屋，锁上栅栏门，收监完毕。

我坐在屋子内的铺上，一边用双手揉着肩膀，一边扫视四周，屋子很小，陈设简陋，只有一张木床，一个净桶。叹了口气，先从床单上撕些布条缠着手腕脚腕，减轻磨擦，颈上木枷就没办法了，只有屈双膝顶着它，分担些重量。可怜我沦为重犯，连睡觉也要顶着木枷了。一天下来，折磨的我生不如死，这还算没用刑呢。想到往后的日子，再没生念，只求速死，好结束这种折腾。

在大理寺关押的第二天，红拂姐姐来看我，见了我这副打扮，立马就哭了，又大骂李靖，没有关照好我这个妹妹。接下来就逼着女看守给我开枷，狱卒说：“李夫人，不是我们不讲情，实在这是国法所规。”不肯开枷，只因《唐律疏议》对于械具的使用做了严格的规定，狱官不得擅自增减改变或者有所解脱，否则要处以刑罚。戴胄为人古板，做事一丝不苟，手下便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
红拂却不管这套，她原是江湖上的女剑客。也不难为这些小角色，自己动手，便要使内功劈开木枷。我伸手阻止了她，“姐姐，不要这样，妹子不想惹麻烦。而且你现在劈开了，等你一走，又会换过新的，何必呢。”

红拂听了，停了手，又不忍道：“妹妹，你瘦成这样，还戴着枷，吃得消不？”

我笑了笑，说：“吃不消也得吃，反正是要死的人了，也无所谓了。”又问：“姐姐，可有带吃得来，我好多日子没吃过好东西了。”